史軍

養了三年的辣椒長成了樹，其實這個事兒并不稀奇，因為我們平常所說的辣椒有著龐大的家族，只要條件合適，有些多年生辣椒具自然能長成小樹。要想解釋清楚這個問題，我們不妨先來認識一下這些辣椒成員。

(相關資料圖)

辣椒大家族

全世界，辣椒屬植物有20多種，它們有著共同的特征就是五角星狀的花朵，以及把人辣到流汗的果實。辣椒屬的分類一直都是個糊涂賬。林奈最初把辣椒分為兩個種，一年生辣椒和灌木狀辣椒，在最新的分類體系中，辣椒家族的成員有增加的中國辣椒、下垂辣椒和柔毛辣椒，真是混亂的一個大家族。

先說一年生辣椒（Capsicum annuum），這是世界上種植面積最廣，品種最多，產量最大的辣椒。這種辣椒一直都處于草本狀態，花朵都是一朵一朵孤獨地著生在節上，并且果實通常是下垂生長的。不過，它們的果子倒是千變萬化，牛角狀的青椒，指頭狀的尖椒，鈴鐺模樣的柿子椒，五彩繽紛的彩椒，四川的七星椒都是一年生辣椒家族的成員。

灌木狀辣椒（Capsicum frutescens），強健的可以逃逸到野生環境中的辣椒。因可以多年生，莖稈發生木質化而得名。與一年生辣椒最大的區別，是灌木狀辣椒的節上會開出數朵花，并且果實都是朝天直立生長的。中國出名的超辣辣椒，都來自灌木狀辣椒，比如我們熟悉小米辣、指天椒就來自這個種。另外，在云南還有一種魔鬼涮涮辣，也來自這個種。

中國辣椒（Capsicum chinense），這種辣椒還被稱為黃燈籠椒，最熟悉的產品是海南黃燈籠椒辣椒醬。但是這種辣椒既不是來自于中國，也不是正版的燈籠椒，所謂燈籠椒在分類學上就是指我們熟悉的甜椒和柿子椒了。至于中國辣椒這個名字，只是因為1776年的時候，德國植物學家，尼古勞斯·約瑟夫·馮·雅坎（Nikolaus Joseph vonJacquin）經常見到中餐廚師大量使用這種辣椒，所以給了它們這個名字。可是這種辣椒的老家都在美洲的熱帶地區。

需要特別指出的是，目前世界上最辣的辣椒斷魂椒（魔鬼椒）就來是中國辣椒的后裔，辣度已經超過318萬史高維爾。

下垂辣椒（Capsicum baccatum var. pendulum），產地在南美洲，幾乎沒有出過老窩，我們很少在世界其他地方見到這種辣椒。同一年生辣椒一樣，花朵單生在節上，只是花冠上有黃色或者棕色的斑點。風鈴辣椒就是這個物種的后代，因為果實的特點，所以被歐美人叫做主教的冠冕，圣誕鐘聲或小丑的帽子。雖然果實產量比不上上述三種辣椒，但是風鈴椒仍然是可以吃的。至于辣度，只是相當于普通青椒了。

柔毛辣椒（Capsicum pubescens）這種辣椒廣泛種植在安第斯山區，在美洲中部和墨西哥部分地區也有栽培，是一種具有獨特形態的栽培種。這種辣椒的花朵是紫色的，很容易區別于我們常見的一年生辣椒和灌木狀辣椒。它們的黃色或橘黃色的果實質地比較硬。但是很少出現在中國市場上。

草本植物和木本植物有標準界限嗎？

除了灌木狀辣椒的長壽，大家驚奇的點還在于它們的莖干已經變得非常堅硬了，與我們通常見到的辣椒迥然不同。

草是軟的，木頭是硬的，這是我們對草本植物和木本植物的固有印象。在很多讀物中，會將這種差別歸結于兩類植物的莖干的結構差別。木本植物的維管束和形成層構成了一個個圓環，因而絕大多數大樹都是有年輪的；而草本植物的維管束和形成層，都是分散在莖干之中，有點像建筑物中的鋼筋。一個聯合，一個分散，因而有了軟硬之分。但是，事情并非如此簡單。

身板硬不硬，在很多時候并不取決于維管束的分布狀態，而是取決于莖干的細胞中有沒有填充讓莖干堅硬的物質。如同建筑物框架上有沒有澆筑混凝透。

誠然，有些木頭的硬是取決于他們的維管束結構。老化的木質部，位于髓心與邊材之間，這些細胞曾經是為大樹的枝葉輸送水分的管道。在大樹生長的過程中，位于大樹中央的導管逐漸失去疏導功能，這些逐漸失去輸導功能的心材，會因為填充了油脂、樹膠、單寧或其他物質的添加而顏色加深，使得部分木材的邊材與心材界線鮮明。至于說那些仍然維持著活性，沒有填充次生代謝產物的邊材會顯得柔軟一些。

但是，我們也應該注意到，世界上還存在竹子以及類似的植物，從莖的結構上來看，擁有散生維管束的竹子，無疑是一種草本植物；但是從竹竿的堅硬程度來看，它們又接近木本植物。實際上，竹子之所以擁有比較硬的身板，仍然取決于它們莖的基本組織細胞填充了大量木質素，讓竹子有了足夠的硬度。

至于說，很多多年生草本植物在生長的過程中，莖中會不斷累積木質素，最終讓莖變得堅硬如大樹了，像仙人掌和大戟都是如此，靠近根部的莖會逐漸木質化，甚至需要斧子和電鋸才能切斷。

說到底，木本植物和草本植物只是人類為了方便認知自然，而做出的人為定義而已，并不是大自然自己的分類標準。在自然界還存在椰子樹這樣的神奇存在，它們并不像很多大樹那樣擁有年輪，因為它們壓根沒有聚集在一起的形成層，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，椰子樹也只是一根根大草，只是它們的身板比較硬而已。

這么想想，你就不會覺得擁有堅硬枝干的多年生辣椒是稀奇物件兒了。

本文為科普中國·星空計劃扶持作品

團隊/作者名稱：史軍

審核：王康

出品：中國科協科普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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